马上记住吞噬星空网,为防止/百/度/转/码/无法阅读,请直接在浏览器中输入本站网址访问本站。
“拍天空、拍鸟、拍狗、拍我……”
大根比划着,跟陆行描述刘导这些天做了什么,偶尔还要借助肢体语言用作辅助。
借由大根的描述,陆行勾勒出了大根眼里的刘导——从山外头来的奇怪家伙,整天拿着黑匣子,一惊一乍,大根去哪他都要跟着。
虽然刘导跟大根解释过这个黑匣子其实是用来拍摄的摄影机,也解释过他是来拍纪录片的。
为了说明纪录片是什么,刘导还特地带了个平板意图跟大根介绍外面的世界——但这些用处都不大,大根对外面的世界不感兴趣,他活在他的世界中,过着守山人祖祖辈辈都未曾改变的日子。
他纯粹的就像这座山,纵然外界风云变幻,这座山仍然伫立在原地,眺望人类历史的变迁。
说起平板,大根比划的动作多了起来,偶尔迸出几个陆行听不懂的方言。
陆行连猜带蒙拼凑出了大根的意思,他在平板上看到了陆行在水上飘、在山壁上飞,还看到陆行一掌就把大铁门给推开了,特别厉害,特别帅……
陆行在记忆里扒拉了半天,扒拉出一个勉强能跟大根的形容对得上号的综艺——《智体大冲关》。
于是他也边比划边解释,告诉大根他不是在水上飘,他是踩着翻滚的木桶从水面上过去的,他也不是在山壁上飞,那叫攀岩,他穿戴着全套辅助设备呢,山壁上还有可以落脚的石头,至于大铁门,也不是他一掌给推开的,那是解开难题后自动开启的……
不知道是陆行没说明白,还是大根理解不到位,总之,陆行解释完,大根觉得陆行更厉害了。
他兴奋的连说带比划了半天,陆行还在理解他话里的含义,大根已经直奔屋内而去。
趴在他脚下的青龙晃了下尾巴,动都没动,倒是其他大狗,亦步亦趋的跟着大根进了房间。
一旁搭了帐篷的露营区里传来食物的香味,孙易恒在烧菜,严pd以“尝尝味道”为由偷吃,黄导跟工作人员将处理好的野猪肉串在一根根竹竿上,为等会的烧烤做准备,刘导在回放摄影机之前拍到的画面——这一幕生机勃勃、热闹非凡。
陆行看了一眼,放松了下来。
虽说他之前也未必有多紧绷,但《我不是凶手》的上映难免会带来一些影响,对成绩的担忧、对外界评价的在意等等,只有脱离了那个环境、脱离了无处不在的视线,在群山之中,这些才会从最深处浮现,让陆行有机会重新审视自己。
陆行正深沉着呢,一抬头,黑黝黝的摄影机就杵在跟前。
他沉默了两秒,问镜头后的工作人员:“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工作人员一边抓拍一边调整镜头角度:“就刚刚,你突然特别深沉,像是在思考人生的时候。我一看,这氛围太棒了!必须得拍下来,而且得拍得有感觉才行,到时候一播出!观众肯定嗷嗷叫!”
说完,他把摄像头挪远了几厘米,八卦道:“你刚才在想什么?能不能跟观众分享一下?”
陆行面无表情:“就跟你刚才说的那样,思考人生——别问了,这么大个摄像头往我面前一摆,我现在什么感觉都没了。”
工作人员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最佳男主演,情绪感染力绝了,我把刚才拍的那个画面给严pd看,叫他感受一下!就我拍的这一幕,不给我包个红包都说不过去!”
眼看对方扛着摄影机走人了,陆行一个人坐在原地,觉得自己刚才简直是闲着没事干在犯傻。
大根抱着满满一堆东西从屋子里出来,给陆行展示他的宝藏。
陆行随意一瞥,看清大根手上那块皮毛的色泽和模样后,霎时挪不开视线了:“老虎?!”
这赫然是一张保存完好且完整无损的老虎皮,金发怒目,恍若能透过它感受到这只猛兽留下的气息。
陆行话音刚落,上下左右的光突然大亮——那是黄导压箱底的拍摄道具——然后再一抬头,刘导、工作人员全拎着摄影机对着大根手上那块老虎皮拍个不停。
大根将它朝陆行那边递了递,陆行摸了摸,脱口而出:“老虎不是保护动物吗?”
刘导忙着拍摄,没空回答他的问题,还是黄导晃晃悠悠的过来,帮大根翻译了下:“这是他们祖辈传下来的。”然后接着道:“看看这个色泽、这个质感,应该是经过专业处理,不然没法保存这么长时间。”
严pd也头一次见到保存这么完好的老虎皮,一边凑近观察,一边道:“现在的野生老虎都在自然保护区里,这边要能遇到一只,第二天领导就得考虑在这建个保护区,就这力度,大根哪有机会碰到野生老虎?”
黄导也跟着道:“其实这附近就有好几个自然保护区,他们跟守山人联系得可紧密了,就怕守山人在巡山的时候伤到保护动物——这也是守山人越来越少的原因之一。”
大根用方言说了一堆,刘导帮他翻译:“他说这是他曾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为了打死这只伤人猛虎,死了不少人,最后还是他曾爷爷的爷爷技高人胆大,拔了头筹。可惜的是,他老人家因为跟老虎搏斗的时候受了伤,没几年就去世了……”
刘导还没翻译完,大根把这张完整的老虎皮塞给陆行,露出老虎皮下面的火狐狸皮,遍体通红的皮毛,柔顺光滑,在极亮的灯光下,恍若闪烁着光泽一般。
刘导继续帮大根翻译:“这是他另一个爷爷留下来,据说这只狐狸老进屋偷鸡吃,猎犬在家守着都抓不到,为了抓它,又是设置陷阱、又是围猎,折腾了老大动静……”
刘导还没翻译完,大根又摸出了一块新皮子。
大根展示完所有战利品后,才吐露了他这一通忙碌的原因:“送你,你挑。”
陆行二话不说全塞回给了大根:“我看过就行了。既然都是祖辈流传下来的,你好好收着……”
见陆行拒绝,大根爽快的把东西放回了屋子。
陆行生怕他再拿出什么更吓人的东西来,又不好跟进去,只能站在门口诉衷情:“咱们之间的真挚情谊就是最好的礼物。你别给我拿东西,不然就是在玷污我们的友情!”
刚把狼牙项链找出来的大根动作一顿,重新塞了回去,这次是空手出来的。
大根跟陆行解释:“朋友,礼物,真挚情谊!”他给急得,楞是超越了两个字的限制,说出了四字词语。
陆行干脆岔开话题,问起了大根那些简单词汇的方言版本。
他跟大根学方言,大根跟他学普通话,两人在那互相学习,严pd则正在看摄像机里工作人员拍摄的那段画面。
工作人员借此要求严pd发红包:“我拍怎么样?是不是时机刚刚好?画面特别完美?气氛简直绝了?这不给我发红包说不过去了吧?”
严pd看了两遍,沉吟不语。
黄导溜达了过来:“看什么呢,还在看老虎皮?那确实是个好东西,不过别人家的,看看也就算了……”
严pd被打断了思绪,摸着下巴感叹道:“小陆简直就是为大屏幕而生的。”
黄导看了眼摄像机的屏幕,“嗯”了一声,把这段回放了一遍,啧啧称奇:“这氛围、这场景……你是得给人发个大红包。”
“不过这用在综艺里浪费了,还是得在大屏幕上娓娓道来,才能最大程度的体现出这一幕的情感……”
严pd憋着笑,一本正经的道:“是啊,没办法,谁让我就会拍综艺呢?浪费就浪费了吧,反正拍到了总不能不用吧。”
黄导吹鼻子瞪眼:“你这人!什么叫浪费就浪费了吧?这多好的场景!多多丰富的情绪感染!怎么能浪费呢!我都想好了,这前面可以接那幕鹰俯冲下来捕食兔子的画面,中间插上这一幕,后面可以迅速过一个毛皮展示的画面,这样一来,野性、人类的反思以及历史的沧桑全都有了,多好的纪录片!”
严pd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大导演!信手拈来,天生就是为了拍电影而活的——那纪录片就交给你了,你放心,我一定让他多给你拍点素材,多拍点像今天这么好的画面,咱们努努力,争取拿奖。”
听到严pd这么说,黄导回过神来了:“好家伙,你这是特地给我挖坑?还没放弃纪录片的事呢?”
孙易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人群后方,探头盯着屏幕看了半天,突然插了一句:“小陆确实适合大屏幕。”
好比屏幕里的这一幕,黝黑的天空,古老的建筑只有屋檐入镜,视频最左边是挂着零碎物件的屋檐,下方随意摆放着草帽、鞋子、镰刀、锄头之类的物件,从左边到陆行的这片空镜中,能看到狗子们零散的身影,这半边是属于大山的世界。
而最右边是模糊了灯光的帐篷,帐篷的一侧是忙碌的人群和摄影机、土灶上袅袅升起的烟在黑夜的灯光中虚化成了张牙舞爪的模样,遮住了孙易恒的身影,烧烤架、炉子已经收拾出来了,黄导和严pd正围着它们团团转,这半边是属于忙碌都市的世界。
这两个不同氛围、不同世界交叉处,是沉思的陆行,灯光和星空化作背影,勾勒出似回忆又似感慨的氛围。
镜头推进,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变换被清晰捕捉,恍若画龙点睛,让整个画面的“活”了过来。
刘导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达过来的,悄无声息的看了半天,才幽幽的道:“怪不得小王第一个拍的是文艺片呢。我看他挺适合拍纪录片的,可惜我这个纪录片的主角已经有了——诶,要不这样吧,我下部戏……”
黄导翻了个白眼:“你下部戏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呢,没影子的事就别说了,人又不缺你这么部戏。”
说完,黄导坦然自若的开始翻摄影机之前拍的画面了,边翻还边招呼他自己带来的人:“你们别跟着刘导瞎转悠,他拍他的,咱们拍咱们的。以后你们就拍小陆,机灵点……”
见黄导安排起纪录片的拍摄工作了,孙易恒委婉提醒道:“黄导,你手上还有一部推了两年还没开拍的电影呢。”
黄导老脸一红,信誓旦旦:“你放心,这纪录片就是拍着玩,咱们的电影才是第一位的,等我找到灵感,立马开拍——你把镜头对着我干嘛?我不是让你去拍小陆了吗?”
工作人员指了指严pd带来的人,他们的摄影机也全对准了黄导。
黄导看着自己跟前那堆摄像头,第一次觉得摄像头太多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这边围着的人太多,陆行带着大根凑了过来,还没说话,全场的摄像头闻着味聚焦到他身上了。
这阵仗让陆行卡顿了两秒,才想起自己原本想说的话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黄导借机转开话题:“吃饭吃饭,菜烧得差不多了,都坐下吃饭。”
大家把现场整理了一下,装摄像头、把菜端上桌、把烧烤架挪过来、把串好的竹签放到一旁……
等收拾好了之后,工作人员端着晚饭跑到了镜头外,留下陆行他们在摄影机的注视下继续。
第一次见这个阵仗的刘导抗议了下:“这也要拍?你们都不给我们留点喘息空间的吗?”
黄导一边盛汤一边道:“拍综艺呢,你习惯一下——不是说好些天没吃到水果了吗?多吃点。”
说着,黄导就把果盘放刘导跟前了。
刘导:“别拿这玩意贿赂我。拍综艺的事,我可没同意啊。”
黄导没搭理他,招呼大根道:“你别客气,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尝尝小孙的手艺。”
严pd乐了:“这就是人家自己家,谁跟你客气?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黄导拍了下脑袋:“我给忘了。”然后一个劲的给大根夹菜:“多吃点,还得谢谢你收留我们呢。对了,你等会一定要尝尝严pd的手艺,他的烧烤那叫一个绝。”
刘导一边吃水果,一边彰显存在感:“hello?有人吗?听得到我说话吗?”
严pd给他倒饮料:“听得到听得到,哥,咱们先拍着,到时候视频剪出来了,你要不想出镜,我就给你全删了,你放心,肯定得以你的个人意见为主!”
严pd这么一说,刘导没好意思继续纠缠——他跟黄导是老交情,开个玩笑也没什么,但严pd跟他没到能开这种玩笑的地步,纠缠的太过反而显得好像他不做人一般,只好含混了过去,顺带用眼刀甩黄导。
黄导装作没看到,热情的跟大根聊天——准确来说,是他一个人巴巴的说,大根偶尔吐出几个词。
跟刘导之前的遭遇一模一样,全是靠死缠烂打拉近关系。
陆行给大根倒了杯饮料,大根喝了一口,软绵绵的奶味入嘴,他立马道:“我,拿酒。”说着就进屋拿酒去了。
黄导眼睛一亮:“他有酒。”
“你这么高兴干嘛?”说着,刘导顺手翻了下桌上的饮料,发现全是牛奶,露出了诧异的目光:“怎么千里迢迢扛了几大瓶牛奶过来?”
黄导长吁短叹:“说来话长……”
刘导可不惯着他:“长话短说。”
黄导言简意赅的道:“节目组没钱,这些物资全是陆行提供的,陆行戒酒了。”
刘导乐了:“怪不得,听到有酒,高兴成那样。”
大根抱着一桶药酒出来了,塑料瓶里泡着根人参,一打开盖子,酒香四溢。
黄导一错不错的盯着大根手上的塑料桶看,鼻子一动一动的:“自己家酿的酒?”
大根把酒放到桌上,信誓旦旦的道:“好酒。”
离他最近的陆行拎起酒桶,给大根倒了一杯,在桌上轮了一圈,就是没给自己倒。
大根看他,其他人也盯着他。
陆行淡定的把酒桶放到地上:“我戒酒了。”
大根:“不喝酒?”
陆行点头,朝他示意了下自己杯子里的饮料:“我喝这个。”
两人聊起了关于酒的话题,桌上其他人也有一茬没一茬的边喝边聊。
“这个酒不错啊,”黄导越喝眼睛越亮:“度数高,越喝越有劲。”
刘导边小酌边道:“山里的酒,后劲都大,你悠着点。”
严pd浅尝了几口,突然想起件事:“其实我们节目组禁酒来着。”
孙易恒就喝了一口,然后就开始喝饮料了,不过大家都自己喝自己的,没有劝酒的意思,所以也没人关注他到底喝没喝。
黄导一杯接一杯的喝:“为什么禁酒?”
想起往事,严pd放下了杯子:“说来话长……”
刘导一边小酌一边道:“长话短说。”
严pd概括了一下:“有人喝醉后,一脚把道具给踹得四分五裂,所以我越琢磨,越觉得喝酒误事——主要是容易在节目里留下黑历史。”
大根跟陆行结束了关于酒的争执,扭头一看,发现其他人已经喝上了,忙道:“不能,多喝,容易,醉。”
黄导咧嘴一笑,满脸通红:“小瞧人了不是。我这个酒量,人送外号,千杯不醉——我怎么看着有点晕乎乎的?天上是不是有东西在飞?”
刘导抬头看了眼天空,也乐了:“还真有东西在飞……”
严pd愕然:“这就喝醉了?才多少杯?这酒劲也太大了。”
孙易恒抬头看了眼天空,证明了黄导他们的清白:“天上真有东西在飞。”
严pd抬头一看,远处的小点扑闪着身影缓缓靠近,带来螺旋桨转动的噪音。
严pd楞了半晌,回过神,大喊道:“哪来的直升飞机?这么黑还敢在山上降低高度?”
陆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了电话,然后跟严pd道:“补给到了。”
严pd下意识的道:“在哪……等会,你的意思是这玩意是来给我们送补给的?它怎么下来?这里又没地方给它停。”
孙易恒眯起眼观察上方的动静:“空投。”
直升飞机盘旋在上空,晃悠悠的小黑点撑开降落伞,慢悠悠的落到了空地边缘,发出一声闷响。
严pd投去目光,更正之前的形容,这不是小黑点,这是个方方正正的大箱子。
黄导眯着眼睛道:“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刘导东张西望:“地震了!地震了!快跑!”
严pd扭头一看,刘导晃晃悠悠的走了两步,啪叽一声倒在了地上,就地打起了呼噜。
黄导倒是没睡着,他给现场众人上了一堂“近现代电影变迁史”,最后踩着凳子意气风发的道:“我!黄祁!要给现代电影画上一个大大的句号!”
严pd那叫一个激动,指挥着工作人员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抓拍,还不忘担当捧哏的重任:“为什么是句号?”
“自我之后!开创一个新的电影时代!”黄导打了个酒嗝:“承前启后,继往开来,唯有我黄大将军!”
严pd就在那嘱咐摄影师:“多拍点,一定要全拍下来。”
满场乱糟糟的,陆行心有戚戚然的对大根道:“我就说,戒酒对身体好吧。”
大根没懂黄导刚才说了什么,全然就是局外人的模样。
陆行摸了把青龙的脑袋:“算了,别管他们了,我们继续吃我们的。”
作者有话说:
如果看累了,收藏一下本页面,下次接着看。
切记备用网址(预防打不开):https://www.kunshixk.cc/xiaoshuo/czyxxdy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