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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回来,宁恪开始逐渐恢复工作。
开工的第一天,她发了一条微博:久盼。已归。
配图是她们去旅游时拍下的照片,她在宽阔无人的马路上,仰起头,逆着光笑。
微博发布出去,粉丝啊啊啊尖叫赶来:
「吓死我了老婆!你终于发微博说话了,我还以为你被欺负了!」
「有重要的事就去忙,我们等你回来。」
当晚,宁恪开了直播,跟粉丝聊了一个小时的天,说了抱歉后也说了因为家人身体原因所以近期没有工作,后来倒没有出现经纪人担心的大规模脱粉现象——她对粉丝的态度一向如此,彼此尊重但并不谄媚。
先前谈好的商务不能毁约,部分合作也要继续,生活渐渐回归正轨。
至于谢医生那边,她们再次做了检查。
谢医生问:“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详细说说情况。”
“最初两个月心脏有空落落的感觉,也有点失眠。有天晒太阳久了,有点头晕。这段时间好多了,遵医嘱没有剧烈运动,也没再出现不适感。上周出门玩了几天,也没有不舒服。”
谢医生点头:“听起来不错,刚才心电图结果也出来了,恢复得很不错,可以重归正常的生活节奏了。”
宁恪忙问:“那以后是不是都没事了?”
“我不能给你非常肯定的答复,”谢医生很遗憾地笑了笑,“抱歉。我只能说,最近这几年不会有大的问题。至于以后,我的建议是每年定期复查。”
宁恪轻轻点了下头,眉眼里盛着的光黯淡了些。
她心情低沉下去,后半程去开药缴费,也是心神恍惚。
颜云致在楼下等她,见她走路也在出神,下楼时差点摔了一跤:“小宁,这边。”
宁恪抬眸看见她,努力挤出一点笑意:“好了,可以回家了。”
回去路上,宁恪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等红绿灯的间隙,颜云致握了握她的手:“怎么了?”
宁恪摇摇头:“没怎么。”
到了家,卢姐迎上来:“回来啦,中午有什么想吃的?”
“没胃口,”宁恪扔下一句话,想上楼。
颜云致拉住她:“那陪我吃一点。”
宁恪没再说什么。
一顿午饭吃得也不知滋味,颜云致给她夹什么,她就吃点什么。
吃过午饭,颜云致拉着她窝在沙发上休息。
“都说了你回房间去睡午觉,”宁恪不太情愿地躺下,“等会别怪我吵到你。”
颜云致捧着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说:“嗯,抱一会你就好了,睡不着也没事。”
宁恪抿了下唇。
“还在想谢医生那几句话呢?”颜云致刮了下她鼻尖,“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说我今天死了你明天就改嫁吗?”
宁恪盯着她,眼圈慢慢红了:“是啊。你有什么事我马上改嫁。”
“好了,”颜云致捏捏她的脸,“我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会一直一直陪着我们小宁的。”
“那你以后不许把死这个字挂在嘴边了,我不爱听,”宁恪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下次再这么说……”
“再这么说,”颜云致点了点她鼻尖,“要对我泄愤?”
宁恪的脸一下子就烫了起来。
这小半年她记挂着医生说不能做剧烈运动,所以连颜云致亲她,她都非常严肃地拒绝了。
每天晚上就干躺在床上,连抱都不敢抱,因为怕自己想入非非。
“我,我晚上要出去,”宁恪努力找回理智,“我现在要去换衣服了。”
“我陪你上去。”
今晚宁恪有个红毯要走,她试了两三件礼服长裙。
她感觉胸前紧绷绷的,对着镜子左看不合适右看不好看,嘟囔了一句:“好像真的胖了。”
她有点容易长肉,尤其是胸臀等处格外明显,此刻她系紧腰带,对着镜子喃喃自语。
在家的前两个月,因为夜里总是睡不好,她整个人忽然瘦了下来。后来去谢医生那里做过几次检查,说颜云致的情况好转了,可以逐渐恢复正常生活了,她才松了口气。
后面的两三个月,卢姐成天就在琢磨怎么做好吃的,颜云致总拉着她一起吃夜宵,硬生生把她养了回来。
宁恪问身后的人:“是不是真的胖了?”
“还好,不明显。”
颜云致站在靠窗的地方,看着她的侧影。
饱满动人的曲线,极细极细的腰肢。细吊带裙拥着一大片雪白馥郁,露出后背羊脂玉般的肌肤。
纤秾合度这四个字,用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宁恪接受了自己可能长胖了些的事实,毕竟最近她一直待在家里,节奏慢到有些无聊。
跟卢姐学做饭,帮忙打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还有卢姐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草莓苗,教她试着自己种一种。
大多时候,她都留在房间陪弱柳扶风的老婆,以前晚上是夜猫子,现在调整到十点钟一定睡觉——无数次被林蕴嘲笑她也开始了老年人作息。
宁恪提着裙摆转了两圈:“这裙子是不是太紧身了,不好看?”
斜倚着窗台的人眼眸微深,朝她招招手:“过来。”
宁恪走过去:“怎么了?”
“很好看。”颜云致抚摸白皙肩头上的细吊带,指尖垂落,顺着羊脂玉般的白皙肌肤往下,丈量着堪称完美的曲线,最后搂住了宁恪的腰。
颜云致见她脸红,笑了:“什么时候要出门?”
宁恪:“……马上就要走了。”
颜云致嗯了声:“我等你回家。”
宁恪哦一声,眼睛里亮晶晶的,看着她笑:“知道了。”
颜云致陪着她出门,帮她牵了牵礼服的裙摆。
等车开走了,卢姐忍不住说:“她们做明星的,穿得真少啊。”
以她这么上了年纪的眼光来看,露出来的地方还挺多。
颜云致忍不住笑:“卢姐,她是要上镜的。”
“你也不怕自己的老婆被别人惦记啊,”卢姐笑盈盈地打趣了一句。
“她喜欢就好了,”颜云致凝望着远去的车,“我不想干预她任何的喜好。”
宁恪借着后视镜,看到那人站在晚风中,迟迟未进去。
身体不好就不要吹风了,卢姐怎么也不劝劝她。
直到视线里再看不见那道身影,宁恪才转回身。
安鱼说:“姐,林导让我提醒你,记得转发一下微博。”
宁恪:“知道了。”
因为其他嘉宾档期很紧,在这一个多月里,完美搭档已经拍完了第五、六、七期,即将迎来第八期,也是第一季的倒数第二期节目了。
第五期宣布宁恪和颜云致不参加后,粉丝几乎把官博评论区给冲到沦陷了,宁丝质问节目组是不是给宁恪穿小鞋了,颜丝则担心颜云致是不是身体不好。
热搜挂了很久,但那两天宁恪在家跟卢姐学着栽种草莓苗,晚上忙着照顾老婆,根本没心情去回应网上的腥风血雨,最后引来林蕴的哀怨指责。
那期收视率达到开播以来史低,不过那也是后话了。
所以现在,宁恪答应林蕴,要转发微博,解释一句。
她点开第八期节目的预告微博,按下转发键:【抱歉大家,近期有重要的事要处理,暂时无法参与录制。感谢《完美搭档》节目组,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下次有机会再见。】
宁恪翻了下评论,才退出来,她看见了颜云致转发了她的微博:【下次见。】
正在评论宁恪微博的CP粉一整个愣住了: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上期宁崽和颜老师都不参加,这次颜老师转发了宁崽的微博啊啊啊!」
「这个默契!这两人肯定在一起!在谈了是吧在谈了是吧!」
「求求了能不能官宣啊,官宣啊求求了!」
「官宣什么官宣,你姐的事业怎么办?」
「明川作为同性可婚的试点城市,官宣了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吧?」
宁恪看着评论。
官宣吗……好像也不是不行,只是暂时她不考虑这件事,颜云致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不让粉丝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工作室立刻发布了拍摄的造型照片,但狂澜难挽——走完红毯回家的路上,宁恪看到了热搜,但她无暇搭理了。
她心怦怦跳。
医生说颜云致恢复得很不错。而且,昨天她们还一起踩了半个小时椭圆机,状态也很好。
那做一些快乐的事情,应该可以吧?
……
院子外传来车停下的声音。
八月的夜晚空气中隐约有香气。院子里的紫藤花爬了满墙,鲜妍瑰丽。
颜云致在宁恪房间,坐在飘窗上,她洗过澡,换了白色绸光缎面睡衣,轻柔丝滑的面料,她低头在看乐谱。
她听见咚咚上楼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推开。
晚上风凉,宁恪在吊带裙外披了件围巾,一回到房间就看见颜云致坐在窗台上。
清淡温柔的白,长发披肩的模样,雪白清瘦的脚腕上系着一条红绳,晃动着脚尖。
像最纯白无暇的神女,却有一种勾人的诱。惑。
宁恪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目光。
“怎么在我这边,”她挽了下头发,“看你房间的灯还开着。”
“想过来就来了,”颜云致放下曲谱,“去洗澡吧,给你放好水了。”
宁恪进了浴室洗澡。
她拿了那件半露背的祖母绿睡裙,在浴室里待了好久,直到脸都被蒸红了才出来。
她从浴室出来,看见颜云致已然坐在床头,在暖调灯光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感觉,有点把持不住了。
颜云致朝她勾勾手:“怎么不过来?”
宁恪挪到床边,被她拉住手。
“晚上好玩吗?”
“不好玩,”宁恪说着话,踢掉鞋爬上床,右腿膝盖先挪过去,左腿还没放稳,一只纤细的手掌压了压她后腰——宁恪往前一跌,双手按上颜云致的肩,近乎把人压在身下。
“喏,”颜云致用指尖卷起她耳边的碎发,“我们小宁这么着急做什么呢。”
明明是她故意的,还来问她为什么着急。
可是太久没有过了……她确实有点急了。
宁恪被她撩得脸都红了,慢慢低下头,靠近她:“可以亲你吗?”
这段时间,她连亲她都不敢,小心翼翼到谨慎。
颜云致嗯一声,抚摸着她的耳朵,唇轻轻勾起:“不是说要泄愤么?”
宁恪心头一跳。
这人今晚真是又纯又欲,跟以前不太一样,快把她迷死了。
她抿了下唇,低头亲下去。
她轻轻舔了舔颜云致的唇瓣,不敢用力去抿,但颜云致轻轻按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那件纯白色的睡衣就这么褪了下去。
她是清瘦文弱的身量,肌肤白瓷般细腻,宁恪一寸一寸丈量下去,握住她的手,轻轻含住。
之前颜云致对她……的时候,她还觉得接受不了,有次亲了那里又来亲她,她还生气了。现在轮到自己了,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宁恪看着她一向温柔持重的脸上晕出瑰丽的红,盈盈秋水般的眼眸里漾着春光,素白的手掌紧紧扣住她的手腕。
原来她也会失控。
宁恪忍不住,又跪起来去亲她。
指尖蜷缩又展开,她,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找不到。
怎么这么笨呢。
颜云致看她只知道一昧地亲自己,忍不住笑了,捧着她的脸说:“小宁,对我说一句好听的话。”
宁恪气呼呼地看着她,脸颊是红的,耳边的发是微湿的,生气的样子又可怜又可爱。
但颜云致这次不像平时那般宠着她由着她,哪怕自己的呼吸也急促到不行,依旧笑盈盈看着她。
“那……”宁恪还是低头了,她靠过去,在她颈侧软软地说话,像撒娇,“阿致姐姐。”
这小半年,她夜里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
许多次夜半惊醒,她都要平复好久,听着身旁人平缓的呼吸声,轻轻环抱住她,才能睡着。
她需要一个确认。
确认她是她的,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她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阿致姐姐,”宁恪见她没动静,又在她耳边叫了一声,温润清甜的嗓音,可怜兮兮的央求。
颜云致吻了吻她眼睛,牵住她的手往下,她在教她:“会么?”
“有什么不会的,”宁恪心跳得好快,“不就是把手指放……”
“跟谁学的”,颜云致轻声细语数落她,“不许说不三不四的话。”
“唔……”宁恪被她轻轻说了一句,也没再说了。
她找到了。
宁恪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动作温柔且小心,她紧张地看着颜云致问:“有没有不舒服?”
颜云致轻轻吸了一口气,秀致的眉微拧着,她摇了摇头。
也不知是舒服还是不舒服。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生涩得要死。
宁恪听着她因情动而急促的呼吸声,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不对,讨好似的亲遍她全身。
雪白脚尖半勾起,红绳晃啊晃。
最后那一刻。
宁恪拉过她脚踝,在她雪白脚背上轻轻亲了一下。
……
宁恪昏昏沉沉睡着了。
她手腕有点酸,下意识揉了揉手腕,就这么醒了。
夜深人静。
墙上挂钟指向一点。
宁恪的房间很大,通往阳台有一条长长的走廊。
阳台的门半开着,晚风吹进来。
先前她胡乱换下的床单扔在了地上,此刻被人随手捡了起来。
阳台没开灯,但隐约有动静。
宁恪连鞋都忘了穿,轻手轻脚走过去,她看见颜云致站在阳台上,逆着晚风,轻轻咳了两声。
应该是怕吵醒她,所以才特意到阳台上来吧。
宁恪听着她的声音,心也跟着揪成一团。
趁着颜云致转身之前,她先回了房间,掀开被子,又躺下。
宁恪把脸颊埋到掌心里。
她是人吗。颜云致这个身体。
她不是人。
可是。
明明已经很小心很小心了。
不多久,有人放缓步子走回来。
颜云致看见宁恪醒了,抱着枕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怎么醒了?”
宁恪嗯了声,不太想说话。
她转过身,背对着她。
“怎么了小宁,”颜云致从后拍了拍她肩膀,“做噩梦了?”
“没有,”宁恪把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地说,“以后我不做攻了。”
算了。
以后还是她来吧。
“为什么?”颜云致忍不住笑了下,抱住她。
宁恪一个转身也抱住她:“没意思,好无聊。”
颜云致笑:“无聊吗?”
可是宁恪不肯说了。
颜云致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伸手关了床头灯,目光落到阳台外。
嗯。走廊的灯没关。
她刚才没有开走廊的灯。
颜云致勾起唇角,看了看怀里正在自己跟自己生闷气的妻子。
算了。
不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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