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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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回来,宁恪开始逐渐恢复工作。

开工的第一天,她发了一条微博:久盼。已归。

配图是她们去旅游时拍下的照片,她在宽阔无人的马路上,仰起头,逆着光笑。

微博发布出去,粉丝啊啊啊尖叫赶来:

「吓死我了老婆!你终于发微博说话了,我还以为你被欺负了!」

「有重要的事就去忙,我们等你回来。」

当晚,宁恪开了直播,跟粉丝聊了一个小时的天,说了抱歉后也说了因为家人身体原因所以近期没有工作,后来倒没有出现经纪人担心的大规模脱粉现象——她对粉丝的态度一向如此,彼此尊重但并不谄媚。

先前谈好的商务不能毁约,部分合作也要继续,生活渐渐回归正轨。

至于谢医生那边,她们再次做了检查。

谢医生问:“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详细说说情况。”

“最初两个月心脏有空落落的感觉,也有点失眠。有天晒太阳久了,有点头晕。这段时间好多了,遵医嘱没有剧烈运动,也没再出现不适感。上周出门玩了几天,也没有不舒服。”

谢医生点头:“听起来不错,刚才心电图结果也出来了,恢复得很不错,可以重归正常的生活节奏了。”

宁恪忙问:“那以后是不是都没事了?”

“我不能给你非常肯定的答复,”谢医生很遗憾地笑了笑,“抱歉。我只能说,最近这几年不会有大的问题。至于以后,我的建议是每年定期复查。”

宁恪轻轻点了下头,眉眼里盛着的光黯淡了些。

她心情低沉下去,后半程去开药缴费,也是心神恍惚。

颜云致在楼下等她,见她走路也在出神,下楼时差点摔了一跤:“小宁,这边。”

宁恪抬眸看见她,努力挤出一点笑意:“好了,可以回家了。”

回去路上,宁恪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等红绿灯的间隙,颜云致握了握她的手:“怎么了?”

宁恪摇摇头:“没怎么。”

到了家,卢姐迎上来:“回来啦,中午有什么想吃的?”

“没胃口,”宁恪扔下一句话,想上楼。

颜云致拉住她:“那陪我吃一点。”

宁恪没再说什么。

一顿午饭吃得也不知滋味,颜云致给她夹什么,她就吃点什么。

吃过午饭,颜云致拉着她窝在沙发上休息。

“都说了你回房间去睡午觉,”宁恪不太情愿地躺下,“等会别怪我吵到你。”

颜云致捧着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说:“嗯,抱一会你就好了,睡不着也没事。”

宁恪抿了下唇。

“还在想谢医生那几句话呢?”颜云致刮了下她鼻尖,“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说我今天死了你明天就改嫁吗?”

宁恪盯着她,眼圈慢慢红了:“是啊。你有什么事我马上改嫁。”

“好了,”颜云致捏捏她的脸,“我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会一直一直陪着我们小宁的。”

“那你以后不许把死这个字挂在嘴边了,我不爱听,”宁恪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下次再这么说……”

“再这么说,”颜云致点了点她鼻尖,“要对我泄愤?”

宁恪的脸一下子就烫了起来。

这小半年她记挂着医生说不能做剧烈运动,所以连颜云致亲她,她都非常严肃地拒绝了。

每天晚上就干躺在床上,连抱都不敢抱,因为怕自己想入非非。

“我,我晚上要出去,”宁恪努力找回理智,“我现在要去换衣服了。”

“我陪你上去。”

今晚宁恪有个红毯要走,她试了两三件礼服长裙。

她感觉胸前紧绷绷的,对着镜子左看不合适右看不好看,嘟囔了一句:“好像真的胖了。”

她有点容易长肉,尤其是胸臀等处格外明显,此刻她系紧腰带,对着镜子喃喃自语。

在家的前两个月,因为夜里总是睡不好,她整个人忽然瘦了下来。后来去谢医生那里做过几次检查,说颜云致的情况好转了,可以逐渐恢复正常生活了,她才松了口气。

后面的两三个月,卢姐成天就在琢磨怎么做好吃的,颜云致总拉着她一起吃夜宵,硬生生把她养了回来。

宁恪问身后的人:“是不是真的胖了?”

“还好,不明显。”

颜云致站在靠窗的地方,看着她的侧影。

饱满动人的曲线,极细极细的腰肢。细吊带裙拥着一大片雪白馥郁,露出后背羊脂玉般的肌肤。

纤秾合度这四个字,用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宁恪接受了自己可能长胖了些的事实,毕竟最近她一直待在家里,节奏慢到有些无聊。

跟卢姐学做饭,帮忙打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还有卢姐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草莓苗,教她试着自己种一种。

大多时候,她都留在房间陪弱柳扶风的老婆,以前晚上是夜猫子,现在调整到十点钟一定睡觉——无数次被林蕴嘲笑她也开始了老年人作息。

宁恪提着裙摆转了两圈:“这裙子是不是太紧身了,不好看?”

斜倚着窗台的人眼眸微深,朝她招招手:“过来。”

宁恪走过去:“怎么了?”

“很好看。”颜云致抚摸白皙肩头上的细吊带,指尖垂落,顺着羊脂玉般的白皙肌肤往下,丈量着堪称完美的曲线,最后搂住了宁恪的腰。

颜云致见她脸红,笑了:“什么时候要出门?”

宁恪:“……马上就要走了。”

颜云致嗯了声:“我等你回家。”

宁恪哦一声,眼睛里亮晶晶的,看着她笑:“知道了。”

颜云致陪着她出门,帮她牵了牵礼服的裙摆。

等车开走了,卢姐忍不住说:“她们做明星的,穿得真少啊。”

以她这么上了年纪的眼光来看,露出来的地方还挺多。

颜云致忍不住笑:“卢姐,她是要上镜的。”

“你也不怕自己的老婆被别人惦记啊,”卢姐笑盈盈地打趣了一句。

“她喜欢就好了,”颜云致凝望着远去的车,“我不想干预她任何的喜好。”

宁恪借着后视镜,看到那人站在晚风中,迟迟未进去。

身体不好就不要吹风了,卢姐怎么也不劝劝她。

直到视线里再看不见那道身影,宁恪才转回身。

安鱼说:“姐,林导让我提醒你,记得转发一下微博。”

宁恪:“知道了。”

因为其他嘉宾档期很紧,在这一个多月里,完美搭档已经拍完了第五、六、七期,即将迎来第八期,也是第一季的倒数第二期节目了。

第五期宣布宁恪和颜云致不参加后,粉丝几乎把官博评论区给冲到沦陷了,宁丝质问节目组是不是给宁恪穿小鞋了,颜丝则担心颜云致是不是身体不好。

热搜挂了很久,但那两天宁恪在家跟卢姐学着栽种草莓苗,晚上忙着照顾老婆,根本没心情去回应网上的腥风血雨,最后引来林蕴的哀怨指责。

那期收视率达到开播以来史低,不过那也是后话了。

所以现在,宁恪答应林蕴,要转发微博,解释一句。

她点开第八期节目的预告微博,按下转发键:【抱歉大家,近期有重要的事要处理,暂时无法参与录制。感谢《完美搭档》节目组,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下次有机会再见。】

宁恪翻了下评论,才退出来,她看见了颜云致转发了她的微博:【下次见。】

正在评论宁恪微博的CP粉一整个愣住了: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上期宁崽和颜老师都不参加,这次颜老师转发了宁崽的微博啊啊啊!」

「这个默契!这两人肯定在一起!在谈了是吧在谈了是吧!」

「求求了能不能官宣啊,官宣啊求求了!」

「官宣什么官宣,你姐的事业怎么办?」

「明川作为同性可婚的试点城市,官宣了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吧?」

宁恪看着评论。

官宣吗……好像也不是不行,只是暂时她不考虑这件事,颜云致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不让粉丝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工作室立刻发布了拍摄的造型照片,但狂澜难挽——走完红毯回家的路上,宁恪看到了热搜,但她无暇搭理了。

她心怦怦跳。

医生说颜云致恢复得很不错。而且,昨天她们还一起踩了半个小时椭圆机,状态也很好。

那做一些快乐的事情,应该可以吧?

……

院子外传来车停下的声音。

八月的夜晚空气中隐约有香气。院子里的紫藤花爬了满墙,鲜妍瑰丽。

颜云致在宁恪房间,坐在飘窗上,她洗过澡,换了白色绸光缎面睡衣,轻柔丝滑的面料,她低头在看乐谱。

她听见咚咚上楼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推开。

晚上风凉,宁恪在吊带裙外披了件围巾,一回到房间就看见颜云致坐在窗台上。

清淡温柔的白,长发披肩的模样,雪白清瘦的脚腕上系着一条红绳,晃动着脚尖。

像最纯白无暇的神女,却有一种勾人的诱。惑。

宁恪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目光。

“怎么在我这边,”她挽了下头发,“看你房间的灯还开着。”

“想过来就来了,”颜云致放下曲谱,“去洗澡吧,给你放好水了。”

宁恪进了浴室洗澡。

她拿了那件半露背的祖母绿睡裙,在浴室里待了好久,直到脸都被蒸红了才出来。

她从浴室出来,看见颜云致已然坐在床头,在暖调灯光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感觉,有点把持不住了。

颜云致朝她勾勾手:“怎么不过来?”

宁恪挪到床边,被她拉住手。

“晚上好玩吗?”

“不好玩,”宁恪说着话,踢掉鞋爬上床,右腿膝盖先挪过去,左腿还没放稳,一只纤细的手掌压了压她后腰——宁恪往前一跌,双手按上颜云致的肩,近乎把人压在身下。

“喏,”颜云致用指尖卷起她耳边的碎发,“我们小宁这么着急做什么呢。”

明明是她故意的,还来问她为什么着急。

可是太久没有过了……她确实有点急了。

宁恪被她撩得脸都红了,慢慢低下头,靠近她:“可以亲你吗?”

这段时间,她连亲她都不敢,小心翼翼到谨慎。

颜云致嗯一声,抚摸着她的耳朵,唇轻轻勾起:“不是说要泄愤么?”

宁恪心头一跳。

这人今晚真是又纯又欲,跟以前不太一样,快把她迷死了。

她抿了下唇,低头亲下去。

她轻轻舔了舔颜云致的唇瓣,不敢用力去抿,但颜云致轻轻按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那件纯白色的睡衣就这么褪了下去。

她是清瘦文弱的身量,肌肤白瓷般细腻,宁恪一寸一寸丈量下去,握住她的手,轻轻含住。

之前颜云致对她……的时候,她还觉得接受不了,有次亲了那里又来亲她,她还生气了。现在轮到自己了,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宁恪看着她一向温柔持重的脸上晕出瑰丽的红,盈盈秋水般的眼眸里漾着春光,素白的手掌紧紧扣住她的手腕。

原来她也会失控。

宁恪忍不住,又跪起来去亲她。

指尖蜷缩又展开,她,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找不到。

怎么这么笨呢。

颜云致看她只知道一昧地亲自己,忍不住笑了,捧着她的脸说:“小宁,对我说一句好听的话。”

宁恪气呼呼地看着她,脸颊是红的,耳边的发是微湿的,生气的样子又可怜又可爱。

但颜云致这次不像平时那般宠着她由着她,哪怕自己的呼吸也急促到不行,依旧笑盈盈看着她。

“那……”宁恪还是低头了,她靠过去,在她颈侧软软地说话,像撒娇,“阿致姐姐。”

这小半年,她夜里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

许多次夜半惊醒,她都要平复好久,听着身旁人平缓的呼吸声,轻轻环抱住她,才能睡着。

她需要一个确认。

确认她是她的,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她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阿致姐姐,”宁恪见她没动静,又在她耳边叫了一声,温润清甜的嗓音,可怜兮兮的央求。

颜云致吻了吻她眼睛,牵住她的手往下,她在教她:“会么?”

“有什么不会的,”宁恪心跳得好快,“不就是把手指放……”

“跟谁学的”,颜云致轻声细语数落她,“不许说不三不四的话。”

“唔……”宁恪被她轻轻说了一句,也没再说了。

她找到了。

宁恪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动作温柔且小心,她紧张地看着颜云致问:“有没有不舒服?”

颜云致轻轻吸了一口气,秀致的眉微拧着,她摇了摇头。

也不知是舒服还是不舒服。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生涩得要死。

宁恪听着她因情动而急促的呼吸声,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不对,讨好似的亲遍她全身。

雪白脚尖半勾起,红绳晃啊晃。

最后那一刻。

宁恪拉过她脚踝,在她雪白脚背上轻轻亲了一下。

……

宁恪昏昏沉沉睡着了。

她手腕有点酸,下意识揉了揉手腕,就这么醒了。

夜深人静。

墙上挂钟指向一点。

宁恪的房间很大,通往阳台有一条长长的走廊。

阳台的门半开着,晚风吹进来。

先前她胡乱换下的床单扔在了地上,此刻被人随手捡了起来。

阳台没开灯,但隐约有动静。

宁恪连鞋都忘了穿,轻手轻脚走过去,她看见颜云致站在阳台上,逆着晚风,轻轻咳了两声。

应该是怕吵醒她,所以才特意到阳台上来吧。

宁恪听着她的声音,心也跟着揪成一团。

趁着颜云致转身之前,她先回了房间,掀开被子,又躺下。

宁恪把脸颊埋到掌心里。

她是人吗。颜云致这个身体。

她不是人。

可是。

明明已经很小心很小心了。

不多久,有人放缓步子走回来。

颜云致看见宁恪醒了,抱着枕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怎么醒了?”

宁恪嗯了声,不太想说话。

她转过身,背对着她。

“怎么了小宁,”颜云致从后拍了拍她肩膀,“做噩梦了?”

“没有,”宁恪把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地说,“以后我不做攻了。”

算了。

以后还是她来吧。

“为什么?”颜云致忍不住笑了下,抱住她。

宁恪一个转身也抱住她:“没意思,好无聊。”

颜云致笑:“无聊吗?”

可是宁恪不肯说了。

颜云致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伸手关了床头灯,目光落到阳台外。

嗯。走廊的灯没关。

她刚才没有开走廊的灯。

颜云致勾起唇角,看了看怀里正在自己跟自己生闷气的妻子。

算了。

不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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