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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未雨真的有点想死了。
她偷偷问谢时: “我们能跑吗?”
谢时笑了: “私奔吗?”
棠未雨: “……”
那还是算了。
棠未雨深吸一口气，转过身。
棠未雨转回来。
棠未雨内心无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乾坤班的人数并不多，加起来也才百十来人，但百十来人灼灼的八卦目光望着自己，实在太社死了。
谢时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目光。
背对着他们的带队老师不明所以: “你们看哪呢?看我啊!”
感谢带队老师，同学们终于依依不舍地收回了八卦的目光。
带队老师扭头看了一眼: “谢时你怎么来了?还有棠未雨，你去那边干嘛?过来集合啊!”
谢时牵着棠未雨的手走过去。
“我过来是看我女朋友的。”谢时说， “塔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带队老师是剑修院的，老早就知道这件事，心态已经非常淡定了，甚至还能调侃两句， “你们这些小年轻一天天净想着恋爱。想看女朋友就先去塔里帮忙，忙完了再看。”
全体学生齐刷刷看向带队老师，眼神哀怨:咱们学校无情道的高岭之花谈恋爱，老师你就这反应啊?
带队老师: “?”
带队老师: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棠未雨窘迫得不行，背地里戳他，让他赶紧走。
谢时无奈地笑了一声: “知道了，我这就走。”
棠未雨挨挨蹭蹭地挪到队伍的边缘，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她的存在感这么强，怎么可能降低呢?
宋青隐: “怎么回事?”
南乔: “老实交代。”
原自在: “坦白从宽。”
乐安: “抗拒从严。”
棠未雨: “我说，我全都说……等一下，我为什么要心虚啊?”
她不是早就跟他们说过她有男朋友，男朋友是谢时吗?
棠未雨反过来指责: “我都跟你们说过了，谁让你们不信的!”
……
信归信，震惊归震惊。
……学校论坛该炸当炸。
棠未雨扫了一眼论坛的热帖名字，实在没有点开的勇气。
几个月前她去棠米团学校接他放学，那时候她也没想过“全校都炸了”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啊!
就，挺离谱的。
爱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帖子热度居高不下，棠未雨都不太好意思跟谢时一起吃饭了。不过谢时好像没受什么影响，坦坦荡荡。
想要掩盖一个消息的热度，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个更重要的消息。终于有一天，一个更重要的新消息冲淡了八卦的热度——
这学期的演武比试取消，因为道虚洞天秘境降世了。
道虚洞天秘境是上古秘境，修真界各方人士前去查探，发现这个秘境不仅并无凶险，甚至很适合各年级学生历练。
所以学校打算把他们打包扔进道虚洞天秘境里过期末，和往期不同，这次秘境考核连带着演武比试的赛制一起，搞淘汰制。
学校论坛的帖子第一名瞬间变了——《坏了，这下真成大逃杀了——对不住了我的道友们》。
以往演武比试在五月下旬，期末在六月下旬。现在才五月，期末远得很，又没了演武比试的压力，所以学生们也不急，嘻嘻哈哈地在帖子下面开玩笑。
直到有人发了一条: 【那什么，你们没注意到，期末考试的时间也提前了吗?】
笔试提前到六月上旬，进秘境的时间是期末中旬，就在大四的毕业典礼后面。复习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
所有学生: “……”
但人的天性就是拖延，一边想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一边想着“明天再说吧”。
即使期末复习刻不容缓，但只要不到最后一夜，大学生就能找借口拖延。
谢时提醒棠未雨: “棠棠，你不是让我监督你写期末论文吗?写得怎么样了?”
棠未雨: “时间还早，我心里有数。明天我们去看电影吧。”
过了段时间，谢时提醒: “棠棠，你的论文……”
“论文?什么论文?”棠未雨说， “今天丹修院有比赛，我想去看看，听说还能试吃呢。”
“这段时间你练剑了吗?”谢时第三次提醒， “还有论……”
“练了练了。”棠未雨从来没懈怠过练剑——她想懈怠也不行，练剑不比论文，是无法一夜速成的。乾坤班每周都有比试，宋青隐还隔三差五拉她去演武室。所以这点她很有信心。
至于论文?她不是写不出来，她纯粹就是懒， “校庆要到了，我想去看校庆汇演哎。看完汇演我一定好好写论文。”
日历一页页翻过，谢时最后一次提醒: “后天就是ddl日期了，你的论文写得怎么样了?”
棠未雨: “……”
棠未雨: “…………”
一句惊醒梦中人，棠未雨内心很慌，面上装沉稳: “一个晚上，一个奇迹。”
与奇迹随之而来的是期末考试的时间安排表。虽然最重要的是秘境测试的分数，但是笔试分数也很重要。天澜修真大学讲究是的全面发展。
专业课，通选课，素质教育课等等考试令人应接不暇，大学生们唉声叹气。
棠未雨背《灵植学基础》的时候，收到了棠系舟的消息。
棠系舟特别快乐: 【姐——我高考完了——】
棠未雨特别难过: 【我完了——】
棠系舟: 【?】
棠系舟委屈: 【我高考完了，你不替我高兴吗?】
【高兴。】棠未雨回他， 【特别高兴。】
棠未雨: 【但我的高考才刚刚开始。】
棠系舟: 【?】
棠·前·清纯男高中生·系舟同学还不知道，大学生的期末考试堪比高考:一群只有高中学历，脑子退化的成年人需要在一周甚至一夜之间学会整整一个学期的知识。
棠未雨忙归忙，却也还记得在高考之前给棠系舟加油鼓劲，希望他能考上天澜。现在看来，棠系舟发挥得不错，考上的希望很大。
棠系舟很高兴，想提前来天澜参观参观。
棠未雨犹豫了一下: 【不是不行，只是我们学校现在的氛围有点……】
棠系舟: 【?】
棠未雨御剑出了宿舍楼，给他拍了一段视频。
视频中，沿路的大树上整整齐齐地坐着一排打坐修炼的修士;树下面，几个兽修被他们的灵兽遛着跑;阵修蹲在角落里，拢了拢被丹修室友烧焦的袍子，神经兮兮地往阵法上贴了几张符修促销便宜卖的符咒;剑修和体修擦肩而过，因对方瞅了自己一眼而大打出手。
棠未雨: 【你确定要来吗?】
棠系舟: 【……】
这是大学吗?他怎么瞅着像精神病院?
棠未雨坚强微笑:期末的修仙大学生哪有不疯的!
……
棠系舟还是来了。
高考完的准大学生一身轻松，背了个双肩包，快快乐乐地站在天澜修真大学的门口，等他姐来接他。
他这次是一个人来的。杜知乐也是天澜毕业的学生，本来想陪他过来，但是她最近进了新公司，新老板不是狗妖胜似狗妖，杜知乐每天都想把公司炸了，加班太忙，抽不出空陪他。
棠米团也想来找表姐玩。他这学期因为贪玩，磕坏两颗大门牙，说话漏风: “窝，窝窝也想趣!”
但是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棠米团小小年龄就面临着期末考试的内卷压力，他妈不让他来，他哭得稀里哗啦。
作为暂时摆脱教育体系的前高中生，准大学生，棠系舟称得上是“轻舟已过万重山”，虽然等他成为大学生之后就要撞大冰山了。但至少现在，他无忧无虑，清爽鲜活的少年感扑面而来。
迎面走来一个天澜的学生，黑眼圈重得能当熊猫，面色虚得能当鬼，他看着棠系舟，啧啧称赞: “多有活人味儿啊!”
棠系舟: “?”
这话是在夸他还活着吗?
棠未雨急急忙忙御剑飞过来: “怎么提前到了也不说……”
她顿住，打量棠系舟一圈，感慨: “多有活人味儿啊!”
棠系舟: “?”
怎么，你们天澜的学生是都死了吗?
还没踏进天澜的大门，他的内心就升起了一股不对劲之感。
等踏进天澜大门之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门卫正在用灵气扫描仪检查学生的乾坤袋。
一个器修学生哗啦啦倒出乾坤袋里的匕首，断刃，铁链，还有一大包暴雨梨花针。
棠未雨指着器修学生，介绍道: “这个是器修系的，你可以把他们理解为打铁的，或者修电脑的。”
棠系舟: “?”
器修学生: “我们器修怎么你们了!”
处在期末的学生情绪往往十分脆弱，器修学生哭着跑开了。
棠未雨: “……”
不是，你们平时骂我们臭练剑的时候也没那么脆弱啊。
棠未雨带着棠系舟在学校里逛来逛去。
“这是梅园。冬天的梅园很好看，几个月后你就能见到了。”
“这是灼华桃林，桃花是特殊品种，一年四季都开。”
“这是玄思广场，挨着钓雪湖，风景很好，我们有时候会在这里发呆或散心。”
“这是炼丹阁……嗯?为什么往外冒黑烟?别担心，只是炸炉了而已。”
“这是踏云操场。你包里有零食吗?可以送给那边的踏云兽，它会愿意让你在它背上打滚。”
“这是一个背书背疯的医修，我们绕过去吧。”
“这是灵猴，它手里薅的不知道是哪个药修的灵药，稍等，我出剑制裁它。”
“这是兽修院和法修院在吵架。不用问，吵架的原因就是白璟。白璟是一只九尾狐妖修，某种意义上无愧于‘狐狸’的本色，是个蓝颜祸水。”
棠系舟: “!”
棠系舟: “?”
两种情绪在他心头交织，一方面，他觉得修仙大学好有意思，另一方面，他觉得修仙大学好有大病。
但到底是新奇感压倒了一切，他满脸兴奋，幻想着未来自己在这里修炼的情景。
棠未雨微微一笑: “饿了吗?我带你去食修开的餐厅吃东西。”
棠系舟欢呼: “好耶，谢谢姐!姐，你就是我亲姐!我唯一的姐!”
十分钟后，棠系舟清醒了，被新奇感蒙蔽的双眼重新看清了天澜的真相。
棠系舟颤抖着说: “咱学校平常……就吃这个啊……”
棠未雨和颜悦色地往他碗里夹菜: “多吃点，对你未来修炼有好处。”
……
棠系舟想报考是的乐修系，可惜今天乐修院有考试，无法入内，只能在外面绕了一圈。
棠系舟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里面传来了孤勇者的调子?考试要考这个吗?”
棠未雨: “不知道呢。你要学会习惯。”
棠系舟觉得自己可能习惯不了。
路过的药修听见了这两人的谈话，凑上来: “这个弟弟是想报考天澜吗?”
棠未雨: “对，他想报乐修系。”
“好啊，乐修系好啊。”药修握住棠系舟的手，眼含热泪， “千万别报考药修系，当你的作业被吃掉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绝望了。”
药修走了，旁边路过的医修紧随其后。
“好啊，药修系好啊。”医修握住棠系舟的手，眼含热泪， “千万别报考医修系，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医修走了，旁边路过的体修紧随其后。
“好啊，医修系好啊。”体修握住棠系舟的手，眼含热泪， “千万别报考体修系，未来只能去公司门口当保安。”
体修走了，旁边路过的符修紧随其后。
“好啊，体修系好啊。”符修握住棠系舟的手，眼含热泪， “千万别报考符修系，符纸朱砂真的烧钱，而且行业太卷了，同行的符咒都卖出白菜价，根本接不到单。”
符修走了，旁边路过的卜修紧随其后。
“好啊，符修系好啊。”卜修握住棠系舟的手，眼含热泪， “千万别报考卜修系，算不出来真的算不出来。这比数学大题还难算。就算算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我算得了命运，却算不了她的心。”
卜修走了，旁边路过的阵修紧随其后……
棠未雨: “?”
棠未雨: “够了!”
这是在干什么，给未来的学弟表演一出《天澜修真大学招生减章》吗?
天澜市五A级风景区天澜修真大学的经典景点都逛得差不多了，棠系舟好奇地问: “那咱学校有没有什么不让学生去逛的地方啊?我想去逛逛。”
棠未雨说: “我要是带你去逛，来年你就能在高考考场上看见我。”
学校不让逛的地方自有学校的理由，比如后山深处，比如琅嬛书阁，比如藏宝楼，比如没有学生知道在哪的地牢。若是入内，轻则处分，重则退学。
不过还真有一个地方，虽然说禁止学生入内，但学校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就是老板的林中居。
棠未雨说: “走，我带你去林中居买点纪念品。”
林中居里充满了活人味儿。因为来了好几个和棠系舟一样来天澜参观的高考生。
老板对着高中生感慨: “你们几个是我见过最有脑子的学生，希望你们上了大学还能保持。”
在场的大学生都感觉被冒犯了。
老板正在给这群准修士讲故事，他讲的是天生剑骨和剑灵的事。
棠未雨: “切，又在忽悠人买东西。”
棠未雨: “……”
棠未雨: “哇，天生剑骨好厉害!还有，灵剑真的能化灵吗?”
她听得入迷，棠系舟则是被货架上的东西吸引，依次看过去，看着看着就来到了另一侧。
这里有两个人在起争论。
女子叉着腰，恨铁不成钢地说: “乔屿，我带着你逛遍了整个天澜，你到底为什么还是不想来这里上学!”
棠系舟心想，怎么会有人不想来天澜上学啊。
少年长相精致秀丽，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表情却恹恹: “就，感觉这个学校有点大病。”
女子: “我跟天澜合作这么多年，天澜大学有没有大病我是最清楚的，它当然有大病，但是没关系啊，反正这里的学生也有大病。你怕什么。”
棠系舟: “?”
乔屿: “?”
本来不怕的，女子这么一说，他俩真的有点怕了。
棠未雨终于听完了老板的故事，过来找棠系舟，看到了这一幕，她一愣: “聂前辈?”
聂灵曦: “未雨?”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带着弟弟乔屿来参观学校的道士聂灵曦。
棠未雨: “好巧啊，能在这里遇见你。你和你弟不同姓，是你表弟吗?”
聂灵曦: “不是，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弟。我跟我妈姓，他跟他妈姓。”
棠未雨: “?”
她觉得她的cpu有点烧。
聂灵曦是道士，她想让弟弟乔屿也当道士，但乔屿不乐意，他想学考古。
聂灵曦说: “考古就更得学道术了，专业对口，因为墓里肯定会遇见粽子和鬼魂的。天澜虽然不教考古，但是你可以修炼啊，这样的话，也有能力去考古。”
但问题是，乔屿想学习是的那种纯粹的，无关灵气复苏的考古。
“就连普通大学的考古专业都得学道术，不然你都出不了墓室。”聂灵曦头疼地看向棠未雨， “我真的不懂他在想什么。”
棠未雨说: “其实我懂。”
她知道没有灵异复苏的世界长什么样子。
棠未雨帮忙劝说: “你适应一段时间，也许就习惯了。”
她就适应的挺好。
“其实我没有不习惯，挺好的。”乔屿说， “我只是单纯地想学纯粹的考古。”
而且这种心情在他看到天澜的画风之后达到了顶峰。
“我来劝!”棠系舟自告奋勇，撸撸袖子走到乔屿面前， “哥们，来天澜吧。我们刚好能组成一个唱跳组合出道。”
乔屿: “?”
棠系舟的人生夙愿就是当娱乐圈的顶流爱豆， “你看咱俩这颜值，不出道可惜了。组合名我都给咱俩想好了，就叫芋泥粥。”
“?”乔屿说， “好俗套的谐音名字。”
乔屿婉拒: “再说了，只有你我的名字，也没有‘泥’啊。”
这时候，一个长着狼耳朵和尾巴的少年挤过来: “请让一让，我要买的东西在这里。”
棠系舟盯着他看。
妖修少年紧张地摸摸耳朵和尾巴: “怎么了?”
棠系舟: “你叫什么?”
妖修: “月逆。”
棠系舟说: “好了，芋泥粥凑齐了。”
其他人: “……”
……
棠未雨万万没想到，她带表弟逛了一圈天澜，直接把未来的顶流组合凑齐了。
命运的齿轮转动得如此奇妙。
看来等新大一的学弟学妹入学之后，日子就会变得更有趣了。
玄思广场，棠未雨和谢时坐在长椅上。
棠未雨说: “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要当学姐啦。”
她感觉自己入学就在昨天，转瞬间，一学年都快要过去。
谢时: “我也没想到就快毕业了。”
四年一晃就过去了。
“那你的毕业典礼发言准备得怎么样啦?”
“拿了大一时期的学生发言凑数，不过改了一些。”
棠未雨不赞同地摇摇头: “这可是毕业诶!要郑重一点。回头你发给我，我给你改改。”
“好。”谢时眼里带了笑意， “不过你的时间来得及吗?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比试考试考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便是全心全意准备期末秘境。
棠未雨说: “拼搏十几天，我要上大二!”
谢时笑出了声。
棠未雨: “你的发言稿呢?干脆我现在就改吧!”
谢时把发言稿发给她。
这份发言稿不长，可以看出谢时其实也用心写了，只是水平不行。棠未雨摇头: “看来你的语文成绩不太好啊谢同学。”
谢时顺着她的话开玩笑: “那就请小棠老师帮我写。”
“你算是请对人了。”棠未雨说， “你不知道，我原本是报考了中文系的。”
她抬起头，向后山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能看到凤凰在山巅盘旋高飞，满山灵植苍翠，万兽奔跃其间。
万剑池的灵剑沉默地镇守一方。
棠未雨说: “我很开心能在这里上学。”
她低头，在毕业发言稿上写道，希望我们都能再自由一些，再恣意一些。
“如果我没在这里，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她喃喃地说，似乎在问谢时，又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谢时没听清: “什么?”
棠未雨轻轻呼出一口气，笑着说: “但是结果都不会变吧。”
父母在等着她放假回家。喜欢的人就坐在她旁边。室友在群里说她买了好吃的，带回来一起吃。班群又在吵吵嚷嚷地约架。论坛上的帖子一直在更新。
校园的小路上，学生来来往往，各自走向自己的目标。
前路的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明亮。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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